屋子里一片混乱,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浩劫。
阮夜狸坐在地上,抚着咽喉拼命咳嗽着,宁初秀的锁喉手真是厉害,展昭若是再迟上片刻,自己估计就要被她掐断了气,不值当,真真不值当。
展昭从窗前回过身来,方才他袖箭急出,自那女子手下抢下阮夜狸,那女子似是十分忌惮他,又像是不想和他打照面,不及交手转身便逃,他冲进来时,那女子已自窗口跃下,待得他赶至窗前,早已失了踪迹。
“阮姑娘,你没事吧?”
阮夜狸一边咳嗽一边摇头,对着他嫣然一笑:“小捕快,你说的没错,我一落单就有人要杀我,还是跟着你……更安全些。”
她这样一说,展昭反不知怎么应了,顿了顿伸手拉她:“阮姑娘,我们先回县衙吧。”
阮夜狸点点头,右手抚着咽喉,左手伸出去搭上展昭的手。
抬手间,衣袂滑落一截,展昭目光所及,忽的咦了一声,顾不得男女之防,握了她手,另一手将她衣袖稍稍上撸了一些。
阮夜狸奇怪:“怎么?”
展昭这才反应过来,面色微窘,缩回手来:“展某唐突了。阮姑娘受过这么重的伤?”
“伤?”
阮夜狸这才想起左臂曾被野人抓伤,前两日方让疤脸给缝了42针。
她将衣袖掀开些,还好,虽然因为打斗挣裂了些有血水渗出,但没有异味也没有流脓,应该没有感染。
“皮肉伤罢了。”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,这也能叫重伤?展昭也太过紧张了吧。
“这么说,前日在李王庄和人交手时,阮姑娘是带伤之身?”
“是啊。”
听她说的轻巧,展昭不觉眉头皱起,顿了顿才道:“阮姑娘……你这伤口,疼吗?”
这话问的也太没水准了,能不疼么?
阮夜狸耸耸肩:“疼是疼,不过前两日打斗,关乎性命,小命都快没了,还管伤口疼不疼?”
她既这么说,展昭也不好多讲,沉默一会,才道:“那走吧。”
下楼时,楼上楼下,也不知聚了多少看热闹的人,指指戳戳窃窃私语,阮夜狸跟在展昭后面走,思绪早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。
-宁初秀一路跟着白玉堂却不现身相见,方才看到展昭进来旋身就逃,她为什么不见这两个人?中间有什么说不得的?倘若自己跟展昭同行,是不是可以从中套出些什么?
-自己方才对宁初秀下了杀手,宁初秀那么精细的人,一定会猜测自己到底是什么来头,跟她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,说不定还会进一步关注自己——也就是说,她不会走远,还躲在暗处窥伺自己,说不准等着自己落单,好再次下杀手。
-宁初秀这么关注白玉堂,倘若能把白玉堂控制在身边,就等于牵制了宁初秀……
正想着,忽然步下一个趔趄,却是展昭突然停下步子,她险些就撞到了展昭背上。
“怎么?”阮夜狸不解。
展昭剑柄指了指旁侧的医馆:“阮姑娘,进去包扎一下吧。”
抬头一看,半空飘着“回春堂”的杏黄色招子。
“就是点小伤……”阮夜狸嫌麻烦。
但是展昭很坚持: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。就算阮姑娘自己不介意,为高堂二老着想,若是他们看到你受伤……”
阮夜狸不耐烦:“展昭,你还真是能扯。高堂二老,谁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呢。”
她没好气,不过也没再反对,径自跨步进了医馆。
展昭却因着她的话,心头咯噔一声。
听起来,阮夜狸似乎是……孤儿?那自己方才那番话,岂不是正戳到别人的痛脚?
展昭犹豫了一回,还是抬脚跟了进来。
回春堂的老大夫似是没怎么见过世面,面对着这么大一道伤,眼珠子都快瞪脱出来,展昭终于见到她伤口的全貌,几乎是从肩顶狠狠划至小臂的,目光所及,马上转头回避,嘴上不说,心中也自心惊。
忽的又想起什么,看似无意地提及:“昨儿晚上,阮姑娘不在房里?”
很好,自己想说的也是这个话题。
阮夜狸盈盈一笑:“不在,昨儿嫌闷,出去走了走。”
忽的又挑眉:“说起来也巧,路上遇到个陌生人,一起喝了几杯。言谈之间,那人应该是你的朋友。”
“朋友?”展昭微怔,“是谁?”
“好像是叫……白玉堂。”
“白玉堂?”
展昭一惊。
“我记得昨儿晚上和他在神仙居喝酒,他喝了许多,没准现下还醉在那呢。”
“神仙居?”正帮她清理渗血的老大夫头也不抬的插话,“离着不远,就在临街。”
展昭面上一喜,拔脚欲走,忽然又刹住步子,看向阮夜狸的目光甚是踌躇。
“怎么?你怕我又一个人跑出去‘散心’?”阮夜狸笑嘻嘻地给他吃定心丸,“我待会要上药,还得包扎一阵子,在这里等你就是了。”
“也不是,”展昭解释,“只是怕姑娘又落了单,万一……”
“我想那人也不至于那么大胆吧,”阮夜狸无所谓,“大白天的,这医馆里人来人往的……”
展昭沉吟:“那阮姑娘稍等,展某去去就来。”
觑着展昭的身形渐远,阮夜狸咳嗽了两声,向着老大夫慢条斯理的开口:“大夫,待会包扎的时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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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昭走了没多久,就见到了白玉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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