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清晨，天色奇清，却有柔棉细雨缓落，整个湖心岛粘湿燥热。每逢雨过，那童冲必定一番欲裂的疼痛。自拆下那条假腿，一遍又一遍用力地揉搓着断骨之处，却又不禁哼笑出来。
“雨天，如非必要便不要外出。”
“这疼痛与外出没什么关系。”
“会蚀锈，自是与那疼痛没什么关系。”
“你喜欢她?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又何时喜欢过谁？”
“却又为何如此？”
“哪般如此？”
“那般。”
“有趣！”
“我们，还是你们？”
“都有趣！”
“如何有趣？”
“你既不喜欢她，问来做甚？”
“她是我师姐！”
“拜师，也是为她？”
陆霄回头瞥着那条蚀满锈迹斑点的铁腿，不禁摇了摇头。童冲半咬牙关，从那紧阖的牙缝之间依稀听得清丝丝吐息声，不时发出一番令人不明其意的哼嗤。二人言语交锋，却未得眼神触碰。陆霄掸了掸身上的雨点，转身径直朝门外走去。
“明日，我差人送条新腿给你，若浸了水，锈得会比这只慢上一些……”
“哼......”
他总是那般哼笑，笑得教人毛骨悚然，教人惧他，恨他，却又怜他。他爱不得别人，便也不让别人爱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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